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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蘿莉控吃棗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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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神色帶著點莫名的焦躁與陰郁, 像是有一匹看不見的猛獸在身後驅趕, 迫使他不由多想,只知道腳步極快的趕往向下一個目的地。

坐在卡座裏的少女透過落地窗註視著男人消逝在這片視野盡頭, 之後默默掏出了手機,指尖輕點鍵盤,給某人發了一封‘目標確認’的郵件。

她是一名五官精致、神情略有些平淡的少女,身上穿著一件素白色的風衣, 柔順的黑發垂在胸前, 那雙無感情的銀色眼眸在遙望著窗外的時候,如同在夜空懸掛的孤高的雲月, 只在虹膜邊緣折射出一圈微弱的藍光。

也許是因為穿搭的風格與自身寡淡的表情, 使得她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遠與清冷。她此刻安靜地坐在靠窗的座位,單手托著下巴,渾身上下的存在感像是被人剝奪了似的稀薄, 導致周身形成了一個脫離於源本現實世界、其他人絕對無法踏足的精神領域。

如果她不出聲的話,大概連老板也會不知不覺間遺忘掉此人的存在。

不過也幸虧得益於此, 才讓她無形中隔絕了許多毫無意義的搭訕。

不然, 她或許得回答一些諸如‘為什麽這個年紀不在學校裏上課,跑來咖啡館坐著’的無聊問題。

說起來,上一個問她這個問題的人恰好是她的目標人物,如今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這個問題其實也並非什麽不能提及的禁語或者雷區,單純只是因為即使作出了回答也不存在任何意義。

她從一開始,就是游走在非日常的世界裏的人物。

每日每夜棲身在光怪陸離的罅隙裏索求生存,做的是與所謂光明背道而馳的工作。

以普通人的準則套用在她的身上, 從結果上來說,就是個無從求證的荒唐玩笑。

發完郵件以後,她也不管每天都熱衷於披馬甲泡在聊天室的某人到底收到了沒有,就直接把手機丟回了左側存放著手套的風衣口袋裏,低頭自娛自樂般的咬著吸管吸咖啡。

卡布奇諾是分別由意式濃縮咖啡與綿密的奶泡兩層所結合,並在上面灑下一些小顆粒肉桂粉末的意式咖啡,通常這種奶泡咖啡的正確飲用方法,是需要上下兩層同時入口才能體驗得到奶泡與咖啡兩者的完美結合的。

如果用吸管來喝的話,無異於會糟蹋了它厚重與輕盈並存的獨特口感,但即便如此,她也還是選擇照做不誤。

因為實在抗拒不了喜歡咬吸管的習慣啊。

荻原霜葉,也就是少女她,那與自身外表相迥異的內心世界,目前正相當活躍地閃過了這句話。

幾分鐘後,一場暴雨最終還是如期而至了。

沒有雷聲,沒有閃電,雨點啪嗒敲打在落地窗上,很快模糊了窗外的街景,遠處建築墻面的斑駁顏色,還有在路邊停靠的汽車表面的油漆,一一化作了不甚清晰的色塊,倒映在咖啡館內的玻璃窗前。

霜葉側頭望著窗外朦朧的雨幕,眼底忽然湧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呆滯。

啊,她出門忘了帶傘啊。

雖然就這麽‘淋著雨’直接走回去也沒什麽關系,但過程總體來說還是太惹人註目了,說不好還會被人誤以為是離家出走的失足少女,然後被好心的路人拉去警察局。

最慘的是,她會被不知道從哪裏得知消息的某名情報販子前來認領,到時候絕對會被他一路捧著肚子笑到死的,而且等到將她帶回他的公寓以後還不會輕易罷休。

不要問她為什麽知道。

以上的情景早已在霜葉的身上經受過一遍,簡直是如同人間慘劇一樣灰暗的黑歷史。

一想到或許會發生這種慘無人道的場景,霜葉就感到了萬分的抗拒。

那麽要搭計程車回去嗎?

然而這個想法也只在霜葉的腦海停留了一瞬,就飛快地被一槍否決了。

不,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搭計程車的。

留下過心理陰影的霜葉雙目放空,盯著映在窗戶上的自己的臉龐,陷入了一籌莫展的境地。

窗外的大雨愈發滂沱,雨珠彈落在地表上的景象如同連亙的直線,不曾間斷過。

原先還坐在這裏的客人有些已經離開了,撐開傘行走在雨幕中,沿著歸途遠去。咖啡館裏因為減少的人聲,空氣變得更為稀疏冷落。

就在這時,懸掛在咖啡館門口的鐵風鈴發出了一串悅耳的響聲。

外頭吹入了一陣潮濕的水汽,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匆忙走入咖啡館裏避雨的來人一頭赤銅色的短發,下巴有著未刮幹凈的胡茬,看起來只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和霜葉類似的砂色風衣,肩頭已經由於雨水洇濕而暈開了一片狼狽的水漬。他站在門口的地毯上停留了一會,隨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衣擺,露出了被罩在風衣底下的,一只略微發胖的三花貓。

與青年先入為主的頹廢氣質相比,這個動作倒是顯得意外的溫柔。

他走到了櫃臺前跟老板點頭示意,似乎在協商著什麽,然後正在拿著抹布擦拭杯子的老板很愉快的就笑著和他達成了某種協議。

青年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就在他打算抱著貓隨便找個地方落座的時候,店內忽然有人呼喚了他的名字。

“作之助。”

這把聲音明顯來自於一個少女,聲線裏透著一股幹凈的質感,像是在無人夜裏奏響的小夜曲。織田作之助微微一楞,在店內四處掃視一眼後,終於在一個偏僻角落的卡座裏發現了聲音的源頭。

當看到少女的瞬間,他驚訝的眼神裏隨即浮現出了些許不可名狀的柔和,用懷念的口吻喊出了她的名字——

“霜葉。”

這場大雨所帶來的美麗意外,終於在這一刻降臨了。

“難得遇上了以前認識的人,一杯咖啡的錢我還是請得起的。”霜葉低頭專心致志地調著蘸料,語調並沒什麽起伏地回應道。

察覺到霜葉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擁有著柔順黑色短發的青年回身看向了她。

“去了橫濱一趟,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喔?”

他像是說著玩笑話一樣,那薄涼的雙唇懸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乍一眼看似溫和而無害,然而只有熟識他的人才會知道,那副虛假的表象底下隱藏著怎樣的搞事精神。

說起來,他明明跟作之助同樣是21歲,但這家夥從眉清目秀的外表到平時會踮著腳走路的習慣看來,卻完全無法通過這些特征判斷出具體的真實年齡,給人的感覺總要更年輕一些。

估計三歲不能再多了。

暗自腹誹著對方的霜葉面無表情地在小碗裏打了個生雞蛋後,有些機械地從嘴裏往外蹦著她在咖啡館裏發生的悲劇往事:

“那是因為,我原以為我這趟遇到了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夥伴,順利的話還能得到攜手一生的結婚對象,這兩份喜悅相互重疊,雙重的喜悅又會帶來更多更多的喜悅,原本應該是這樣才對的,但是最後關頭人家卻告訴我他已經有了五個孩子了,這就是所謂‘委婉的拒絕’吧……啊,臨也,過來開飯。”

見火鍋裏的湯汁已經燒開,霜葉便將人喊了過來。

她口中的‘臨也’叫的正是她面前這位黑發青年。

實際上他是一名以新宿為根據地的情報販子,也是霜葉目前擺在明面身份上的監護人兼理財師,以及現今唯一能在市面渠道上以工作為由聯系上她這名自由殺手的線人。

自從在池袋一角與他有過了交集以後,霜葉和這個男人的關系從此就猶如錯綜覆雜的線團,千絲萬縷般糾纏到了一起。她曾經也想過,或許這一切都是對方背地裏一手促成的,但對於現在的霜葉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麽特別值得介懷的事。

只要維持現狀就很好了,比沒有經歷過任何好事的過往要好一百倍了。

至於折原臨也方才為什麽會專門提出她主動請客這件事的原因,霜葉自己也很清楚。相處了那麽長一段時間了,他們兩人都有著一個非常清晰的共識——

那就是荻原霜葉作為一個殺手的同時,她莫得感情,更莫得錢。

也許是由於她天生點滿了‘擋災’的技能,以致‘破財’這一點就徹底貫穿了她的人生,哪怕霜葉的報酬金額高到讓同行眼紅的程度,但只要她的身上存在現金之類的東西,就會遭遇不可抗力的丟失、敲詐,以及碰瓷。

甚至租貸的房子偶然還會趁她不在的時候慘遭小偷入室盜竊,或者被人為報覆性的炸掉,為此又需要進行賠償。順帶一提,之前之所以下雨天也不願意搭計程車回去,一是因為太貴了,再者就是上一次被司機故意繞遠路訛了幾萬日元,給她當時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心理陰影。

縱觀霜葉的前半生,盡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之事。

不過現在的霜葉已經找到了應對的辦法,那就是出門從不帶錢包,有事刷臨也給她的信用卡。

只要花的不是她的錢,那仿佛被窮神詛咒過的低迷財運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當然她早就將自己的工作報酬轉給了臨也處理與運轉,這也是他理財規劃工作的一部分。折原臨也這個人雖然身上完全沒有優點,但頭腦是真的靈活。如果他想要的話,估計被寫進刑法裏的賺錢方式都能真的被他搞到吧。

除此之外,若是非要霜葉再找出這人有什麽優點的話,大概只有他那張可以用來看著下飯的臉了。

今天也是合理運用他那張帥臉的一天。

被霜葉叫來就座的折原臨也那身黑色的毛領外套被他放置在辦公椅的扶手,此刻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長袖的青年渾身透露出一股纖細的骨感,純黑的V字領與鎖骨之間的膚色.界限涇渭分明,互相沖撞出一縷性感的氣息。

臨也坐在矮桌前漫不經心地支著下頷,右手玩鬧似的拿起一根筷子敲著碗沿,在這陣清脆的敲擊聲中,他針對霜葉剛才說起的被人‘婉拒’的話題,稍微發表了自己不一樣的看法。

“說不定,對方的意思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哦。”

基於情報堆砌而成的信息網,與那雙善於洞悉人心的眼睛,折原臨也此人總是能夠站在脫離於人類立場的高度看透所謂的本質,只是因著某個不為人知的陰暗心思,他這句提示的話音輕飄飄地融入了眼前裊裊上升的水霧當中,變得更為不可捉摸。

‘要是一下子就打出了Happy Ending的話,那可就太沒有意思了。’

“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鬼話的霜葉,擡頭發出了一聲鼻音。

“沒什麽~”臨也當然不會好心到提醒她第二遍,將體內那股翻湧出的惡意隱藏下去以後,他微微勾起了嘴角,將另一件事擺到臺面上來:“說起來,小霜葉,你真的決定要從來良退學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後面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

宰:歪,老婆在嗎?

森:哦,你老婆在洗澡呢,你找她有事嗎?

的畫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笑出鵝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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